1951年2月的朝鲜天寒地冻,志愿军刚在横城打了个漂亮仗。
战士们搓着冻红的双手互相打气:"砥平里那群鬼子肯定要跑,咱追着屁股打就行"!
连指挥部都认定:美军在砥平里才两个营的兵力,拿下这块骨头就是抬抬脚的事。
谁都没注意到美军阵地的异常。
战壕里,美军23团团长弗里曼正带兵狂挖工事,头顶飞机隆隆作响空投铁丝网。
原来联合国军司令李奇微下了死令:"丢了砥平里,你就别穿这身军装了"!
一夜之间,六千美军带着坦克大炮龟缩进铁桶阵。
13日深夜冲锋号吹响,志愿军立刻尝到轻敌的苦头。
119师徐国夫师长举着望远镜的手在抖:说好的溃逃之敌,竟用上百挺机枪织成火网。
更糟的是炮兵半路遭空袭哑火,四个主攻团只到了三个,两千多战士举着步枪扑向钢铁堡垒。
碉堡久攻不下,战士们前赴后继倒在照明弹惨白的光里。
前线的噩耗传到40军指挥部时,温玉成军长一拳砸在弹药箱上。
这位江西老表从红军时期就出了名的硬骨头——长征被俘时拖着断腿爬出马家军魔爪,解放战争带兵日行百里被叫作"铁脚师长"。
此刻他抓过电报急报邓华副司令:"没有重武器还打碉堡,这是拿战士的血填火坑"!
未料15日邓华的军令更坚决:"命温玉成统一指挥,16日务必拿下砥平里"!
指挥部一片死寂中,温玉成抄起发烫的电话筒:"这乱仗根本打不赢!
我拒绝执行"!
电流嘶啦作响,整个指挥部听得见他吼声在抖,"撤兵!
现在就撤"!
生死抉择的十分钟后,彭老总特批撤退的电报传来。
后续清点让全军沉默:参战部队伤亡高达三千余人,有个整营几乎打光。
但撤退命令带回了七百多伤员——他们本该倒在次日更惨烈的强攻里。
多年后南京军事学院讲课,温老将军仍揪心这事:"带兵不是象棋推演,哪个卒子都是活生生的人啊"!
这堂课给很多青年军官上了战场第一课:真正的帅才不是只会喊冲锋,而是能在血肉横飞时护住将士脊梁。
回国不久的秋日,沈阳街头的混混撞上温将军巡逻。
这群纹身壮汉掀了茶碗刚想撒野,赫然看见老兵卷起袖管露出的累累弹痕,竟吓得扑通跪地。
茶馆掌柜后来才知道,那天带头抽皮带教训地痞的"老纠察",正是朝鲜战场上用一场违令撤军救下无数性命的铁血中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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